风乎舞雩

我们无法为兽,亦无法为天使

II.滑稽面具:两个世界的阻隔

并不棘手的一局平了,杰克不在状态。

开局秒倒了拆椅子的小艾玛,然后被菲欧娜在板区兜了大半局,开门后才一刀留了个皮的无法无天却妄想被温柔对待的艾米丽。

杰克在走神。胸口隐隐作痛的跳动加剧了他的烦躁。

徐步走出狩猎场,迎面就是一团惹眼的鲜艳。背对着杰克的人,懒散地把一条装了金属支架的腿翘在沙发上,火红色蓬松卷发凌乱的炸开,歪戴着一顶圆礼帽,身上是洗的褪色的棕色皮夹克,邋遢的廉价衬衫居然是红白相间的花条纹!杰克庆幸面具掩饰住了眼中一闪而逝的…嫌弃。

“请原谅吾之失礼,裘克先生,没能及时迎接您之加入。”杰克开口便是带着磁性的纯正英伦口音。

裘克先是条件反射地回头,接着刷的一声按桌而起。本该是挺霸气的动作,却因为俩人的身高差而大打折扣,甚至有了那么一丝丝滑稽的味道。

杰克这才看清面前这位的模样,他也带着一张面具——但这是一张截然不同的小丑面具,咧开的红唇夸张地瘆人,两颊是油漆般的惨白(后来杰克才知道那涂的真是油漆!),鼻尖顶着一颗红色圆球,左眼眼眶横亘着一道褐色的十字伤疤,狰狞之意肆意张扬。

“很高兴认识您,吾名杰克。”尽管暗中腹诽,杰克依旧挂起礼貌的笑容,伸出了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。

“呵,英国佬。”裘克眼角轻蔑地一挑。真是令人不爽啊,比自己高出一头不说,又摆出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儿,用这种文质彬彬的口气说话不累吗?

见对方没有丝毫要和自己握手的意思,杰克面上并无恼意,只是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。

“呵呵…杰克你也有被冷落的时候啊…”纤细的嗓音轻笑出声,杰克这才注意到瓦尔莱塔正妩媚的半卧在休息室的沙发上,狭长的眼角扬起,黑紫色的薄唇抿出勾人的弧线。如果忽略她八条凌利的金属节肢的话,倒也算得上诱人。

还没等杰克做出什么反应,一阵粗鲁而浮夸的大笑声轰然响起:“这种无趣的小白脸居然还有人讨好吗?哈哈哈!”杰克转头,只见裘克毫无形象地捧腹,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
感受到杰克瞬间冷森的气场,裘克几乎是下意识地握住了身旁的电锯,欣然做好了干架的准备。然而面前的绅士依旧平静地笑着一言不发,甚至有种看戏似的置身事外。

瓦尔莱塔轻笑一声:“裘克,他那种人是不会动粗的。”

裘克没趣地耸了耸肩,抡起电锯扛在肩上,一面骂骂咧咧地一面转身冲房间另一角的里奥吆喝到:“喂!带俺在庄园里透透气!待在这家伙身边真是闷得慌!”

尽管里奥全身缠满密语者的绷带,但还是可以很清晰地看出他面部的肌肉抽搐着,显然是被裘克这个活宝给逗笑了,他一拍身旁班恩宽厚的肩膀,三个大男人闹哄哄地从从杰克身边挤过,出了房间。瓦尔莱塔也蹬着轻快的节肢随后出门,回头不忘戏谑地冲杰克抛个媚眼。

隔着面具看不出杰克此时的表情,只能见他从容地后退一步,让开了路,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
房间里只剩下杰克一人。他默然伫立片刻,终于微垂下了自己高贵的脖颈。这小丑…明明才第一天来就搞得跟庄园地头蛇似的…轻而易举地就把大家聚在了一起,热闹的很啊。

呵…本来以为同带着面具会有几分惺惺相惜,结果,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吗?

那样的放肆与逍遥,杰克想都不敢想。

倒是给你说中了,吾…就是这样一个无趣之人吧。

无趣之人独自离开了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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